2020.12.29

                   最后一天 让我们大步往前走！

14公里

从四姑娘山镇到二峰大本营

海拔3250到4320

 清晨到日落

步履不停

 今天是2020年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我从清晨走到了日落，从海拔3250走到了4320。本以为在这14公里的徒步路上，我会做很多很多事，可能要给跨年朋友圈打个草稿、回忆下今年最印象深刻的事情、那些难过瞬间、那些三言两语，可能还要计划下来年的小目标。

然而，这一路，从没这么用心的走过路。没有驻足拍照，没有认真欣赏沿途的风景。这一路，每走一步都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得全神贯注才能迈开下一次腿。

---Morning，give me a surprise---

早上六点过就翻起身来，坐在床上，用力感受着身体的温度，暗暗给自己打了个60分，摸边及格。

“那就继续干！绝不退缩！！”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2020年的最后一天，我真的不想掉链子，毕竟我对跨年有着强烈的仪式感。

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时候，+7和Jiahui相继过来询问我的身体情况，真是暖心的小伙伴~

客栈老板瞧见我们都收拾得差不多，就端上来准备好的早饭：白粥、水煮蛋、青稞饼、咸菜......

这里的青稞饼里面竟然还有馅儿，hhhh，虽然不知道是啥味儿，但是看着就很扎实。

对Tu~Tu~Tu心有余悸的我只喝了点白粥，但为了续命逼着自己喝了一罐红牛。

到了出发的最后时刻，这个“鬼地方”送给我了最后一个“惊喜”。

猜猜是什么，hhhhh，就是你徒步的时候一定不想面对的，就是你虚弱的时候一定不想迎接的。

ok，fine，大姨妈迫不及待赶着来陪我爬雪山。

（这个时候，我剩苦笑，2020年最后一天，我承受了太多）

orz.

到了游客中心，瞧见领队给我们交资料左奔右跑的身影，我们只需要呆呆的站在门口“享受”这种福利。

这时在门口碰见了两队也要攀登雪山的队伍，一队去大峰，一队跟我们一样去二峰。

至今仍记得去二峰的一个大哥得知我们要去攀二峰的时候那种惊讶（又有那么些不相信的表情）：“你们这些妹子都要去登二峰吗？”

不可否认，从他的眼神和质疑的语气中觉得优越感油然而生~

（Yeah，我就是要去，怎样，just soooo easy~）

曾经以为是月亮照亮了群星

 今晚才发现

月亮太亮 就看不见群星了

爬川西雪山，大冬天有石头房子住！

一看见帐篷我心里就发虚，毕竟去年端午节在俄木塘露营的经历历历在目，生成形象的诠释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

领队在给我们分发睡袋的时候顺便又给我们普及了一些户外睡袋的知识，关于蓬松度、充绒量等等。

Tips：冬天在户外露营请选择羽绒睡袋，轻巧又保暖，蓬松度在700左右，充绒量在1200D以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推荐牌子是黑冰）

我耷拉这脑袋，靠在炕边儿，不想坐，因为坐下会觉得屁股"冰拔凉"。只见其他小伙伴都在各种收拾冲顶装备，而我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兜，不愿离去。

石头房子是没有电灯的，太阳落山后却没有出现想象中"伸手不见五指"的情景，月光把整个大本营照的微微亮。

让我们夜间行动都得戴上头灯，这真是神奇的体验：在石头房子里，7个头灯左射右射，有一种我们不是来爬雪山而是去挖矿的既视感。

在这高寒之地，可以忍受两天不洗漱，但是...不能不上厕所！

我实在憋不住了，拉上习习（据有财回忆，陪我上厕所的是她，总之就是他们其中一个）陪我去石头房子附近"完成任务"，大本营的厕所虽然离石头房子不算太远，但是在夜黑风高、空气稀薄、没人关注你的现在，只想能近就近~我打开头灯拉着习习悄悄走到石头房子一侧，在拴马的附件找寻到一处极佳位置。悄悄跟习习说道："这真是绝佳位置，绝对没人会注意到我们，离石头房子又不远！我真是太机智了！"

>切换成上帝视角<

月黑风高的晚上，大约在石头房子三点钟方向距房子大概20米处，有一束250流明的光一直在乱晃，把方圆10米的东西照得一清二楚。

（Tips：别像我一样"掩耳盗铃"般上厕所）

再次回到石头房子，大家都收拾好了冲顶装备。9人zuozuo团，除了我，大家都可淡定了。

Jiamin戴的帽子还是她来了成都直接买的，+7的羽绒服一看就是平日也会穿的那种，帽子上还有户外用不上的毛毛；Jiahui就更可爱了，脑子一热决定要来爬二峰，到了大本营都只穿了一件不太厚的黄色冲锋衣，领队看不下去友情赞助了他一件冲顶羽绒服；郑天同学全程淡定，紧张和焦虑与他无关，似乎他只是来爬个青城山......

脑子里在爬山前写好的<冲顶装备清单>代码，在稀薄的空气中，根本跑不起来！

怀着"狼牙山五壮士"的心情开始往背包里放东西：纸巾、小蛋糕、红牛、充电宝...一个充电宝、保温杯

（这里的"一个充电宝"和前文的"跟小伙伴炫耀带了五个充电宝"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讽刺）

小伙伴们都乖巧的把自己套进睡袋里，快速躺下，我因为怕冷，领队给了我两个睡袋，让我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套着睡。吧自己塞进两层睡袋后，耗尽了攒下的那点富余的氧气。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受，我将背靠在石头房子的墙上，用脱下来的羽绒服垫着，寒冷的空气开始在我头部周围肆掠，于是我赶紧把抓绒套头帽戴上。

身旁的小伙伴们都已躺下休息，此刻的我像极了一个被绑架到高寒地区的人质，一动不动，目光呆滞，靠露在外面的眼睛观察着黑夜。

房间里最后一束头灯的光也没了，不一会儿就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吸声，很轻，可能是因为氧气少的原因。

按照既定计划我顺利在登上第一个坡后保持在中间队伍，走在我身边的是+7、何老师，Jiamin、郑天和领队一溜烟就飞不见了，果真是"精锐"的先遣冲顶部队。通过排除法，有财、习习、Jiahui和远航哥应该是在第三梯队的，很想知道他们现在的状态怎样，为啥感觉状态不错的有财没有跟上来，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拖累别人，能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完成登顶就万事大吉了。

"强则乐于助人，弱则独善其身。"

爬过第一个坡后就进入了一段平路，就地形来说应该是一个峡谷凹地，攀登道路的两旁都是高耸的山脊。头灯的灯光刚刚好可以照亮前面五步样子的路，其它的地方就只能通过余光和声音去感受了。之前的徒步经验告诉我，这段平路将是我最佳恢复体力的时间，我拿着登山杖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加强呼吸的深度。然而，这里稀薄的空气根本不给我一点机会，我拼命的喘以获得更多的氧气，但是越喘头却越来越晕。手握着登山杖都没法握得太稳，当时的我还固执的觉得是手套太紧的原因。怎么形容那种晕乎乎呢？嗯......就是，你在上课的时候很困但是又不得不睁大眼睛听课的状态，虽然身体还在执行部分指令，但是大脑已经无法处理高级信息，比如给自己打气。

走过大约200米的山谷的平路就又开始爬升了，这次不是直线向上爬升，凭着记忆应该是在绕着山S型上升的，脚下是碎石夹杂着雪和冰，踩上去的第一脚不一定能百分百受力，所以每一步都得提着一分。

手机械的探出登山杖，然后把脚带过去，头越来越晕，情绪抑制也越发严重。

（情绪抑制是我自己创造的词，就是感觉把你的大脑无法让自己兴奋起来，进入到一直"省电模式"）

好几次我的登山杖都探到雪块上，导致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然后通过身体的应急反应调整回来，但是对于体力又是一点损耗。

对于怕冷的我来说，此刻的气温是我经历过最冷的温度（上一次感受极寒是跨年夜爬华山，承受了零下十几度的气温），鼻涕被冻得止不住的放下掉，为了那一点点体面，我额外损耗几点体力停下来擦鼻涕。

不管氧气如何稀薄，不管气温如何寒冷，不管头如何晕，不管裤子如何紧。我自顾自的埋头一步一步的走着，因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登顶。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了两个小时左右吧，来到了一个很长很陡的山坡底下，+7看见这个坡的时候还不停的念叨"天呀！这个坡怎么这么长！我们还有多久到垭口呀？是不是爬上这个坡就快到了呀？”小二哥从不正面回答这些问题，就一个劲儿的说"问了也没用，早着呢，就一直走就好，走着走着就到了"我心里暗暗为+7的状态点了个赞，毕竟她还能表情丰富的叉着腰站在那里劈哩叭啦不带喘气的说完这些话。那时的我，连停下来都需要用登山杖撑着，不然，可能就直接跪下去了。而且，这次很神奇的一点是停下来不仅不能休息还会让脑袋更晕。所以，即使步子迈得再小，我也只能不停的迈开步子。又近了一点，一点，再一点......

如果我没有记忆混乱的话，有财和Jiahui差不多就是在这个超长坡底下跟上了第二梯队，同时从小二哥的对讲机中听见习习已经放弃攀登，开始下撤的消息。如果是清醒的我，一定会难过一阵子，因为红裤子组合在山顶拍合照的愿望就这样破灭了。但是，我，现在处于情绪抑制状态。我依旧迈着小而紧的步子向前挪动，心里只想着两件事：别掉队和登顶。

有财赶上我的时候，很是激动（激动...这是多么可贵的情绪），笑着跟我讲述了一下发生在第三梯队的情况：四伯让她和Jiahui追上我们，只有追上我们才有机会登顶，习习和远航大哥一开始就走得比较慢，习习刚才已经下撤回大本营了。我实在没力气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回应她，就用稍微重一点的呼吸声代替了回答。有财的状态如果让我用一个成语形容的话，就是"生龙活虎"，能说话能笑能正常的走路~

在这个不见头的坡爬着爬着，我的速度不自觉的慢了下来，这时Jiahui也从我身边经过，刚才那个耷拉着脑袋吃不进去饭的家伙，现在也能嘻嘻笑笑的跟上来，感觉状态不错嘛~Jiahui瞧见我似乎情绪不高涨，就不停的cue我，一会儿一诺你怎样怎样，一会儿似乎又在叫我。心里很是想回答几个字，但是当把头往上抬的时候，好像说话需要用的气真的不太够。Jiahui瞧见我也没有怎么搭理他，就加快了几步赶上了前面的+7和有财。

起初只是跟有财他们落几步的距离，慢慢的，从几步到几米，到我觉得我很费力也缩短不了的距离。有财、+7、Jiahui会时不时看看我走到哪里了，落远一点，他们会停下来喝喝水等等我。何老师走在我跟他们中间，中途几次何老师转身站着等我，让我努力再加快一点脚步，不至于跟有财他们落得更远。

这个坡真的好长好长，我所能看到的头是高度那些点点头灯的光，小二哥指了指很高处的光点，"那就是你们领队现在在的位置，你看看你们差多远了"。四周昏暗更能让远方高处的灯光这么耀眼，情绪抑制的我随即继续埋头开始挪动脚步。

感觉小二哥有几次都想劝我到第三梯队，但是看我埋头坚持走路没空看他就作罢。这个长长的大斜坡爬了有半个小时后，我开始出现了反胃的感觉，那一刻有点崩溃，因为我知道身体在投降了。我赶紧打开保温杯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冲淡的红牛，想给自己找补回一点信心和能量。把杯子插进侧兜还没走到十步，一阵反胃直接都Tu了，不给我一点反应时间。果不其然，早上扒拉的那几口粥也"献身"了。

小二哥急忙走过来跟我说，应该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劝我了："我说，你可以不跟着他们，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跟着后面那队就好。这样对你也好"心里知道小二哥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脑子里反应出来的却是"第二梯队准备放弃你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跟小二哥说："我没事儿，我可以跟得上，我慢慢走，你们也不用等我了“

"那怎么行呢，得有人看着，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中间走呀！这里是高海拔，有危险的"

"那我跟着后面那队有没有可能登顶？"

"不要这么在乎这个登顶嘛，关键是你现在的速度跟不上前面的人了呀"

嗯，小二哥委婉的告诉了我，如果我现在选择第三梯队就是选择不冲顶了。我很坚定自己的选择

”我还是可以再坚持一下的，我不要去第三梯队，我慢慢跟着你们走"

小二哥似乎拿我没啥法，就有转身去带路了，何老师看见我状态不是很好，主动走得慢了些，做起了我跟有财他们三的串联。

Tu过之后的我并没有觉得任何的轻松，脑袋还是晕乎乎的，手也没啥力气了，拿着登山杖都觉得挺累的。又坚持爬了十几分钟，再一次站定喘气的时候，又是一阵反胃.....Tu~Tu~Tu

何老师看见我又吐了，赶快帮我把保温杯拿出来，我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水喝进去感觉是直接就到空荡荡的胃里了。思考了十秒钟，我拜托何老师帮我掰开葡萄糖口服液，何老师还跟我确认了一遍，可能觉得我开启这个救命武器的时间有点过早。此刻的我已经很清楚的感知到我的能量已经全红了，必须马上使用"急救包"。葡萄糖倒进嘴里，还夹杂着一点冰渣渣，好不酸爽。不敢停留太久，不然落他们更远了。何老师按照正常配速刚走几步就跟我拉出了一些距离，我知道，我的速度真的很慢很慢了。我示意何老师按照自己的速度走，我就慢慢慢慢的跟着走。又坚持了十分钟这样子，又是一阵反胃，心都凉了。

小二哥应该在暗中偷偷观察了很久我的情况，等我这次Tu完后，跑过来对我进行劝说："我觉得你真的不太好，可以考虑跟着后面的队伍走嘛"小二哥经过之前几次劝说失败后，这次可能也没抱太大期望。

"我觉得我需要下撤了，我直接回大本营了"我一句话表达了我的决定。感觉小二哥的眼神里诧异了几秒钟，随后马上拿起对讲机跟后面的三伯沟通，然后让我在这里等着三伯上来接我下撤。

---为什么选择了Give up？---

1.经过在四姑娘山镇的失温经历，我大概率能模拟出如果我坚持继续攀登我出现失温的概率。

2.虽然不知道目前的位置距离山顶还有多远，即使达到了一半的路程，以我现在的体力也无法承受后面的一半。

3.如果没能登顶，那跟着第三梯队和下撤大本营对我来说意义都差不多。(请理解一个目标导向比较强的孩子的目标感）

4.习习应该已经到大本营了吧，正好可以回去看看习习的状态怎样。

小二哥用对讲机联系好让三伯上来接我下撤后，便转身去带第二梯队继续冲顶了。

我找了一块路边较大的石头靠着，其它户外团冲顶的伙伴一个一个路过我身边，因为我身子面对着他们前进的方向，一阵阵头灯直晃我眼睛。我闭上眼睛，"嘎吱嘎吱"的声音，咳嗽声、喘息声，没有风声，凌晨的二峰山腰，神奇般的没什么风。

脑袋越来越沉，被情绪抑制着的我，没有自己"本以为"的那么沮丧，三伯边往上爬边在呼我的名字"...Yi...Luo"没有几个四川人能发出L和N。

"我在这里。"我聚集起力气对着山下的攀登道喊了一声。三伯锁定我的位置后就两三下就爬到我旁边，"你说说，你不舒服早点下撤多好，你们队的那个姑娘，人家第一个就下撤了，现在应该已经在大本营睡觉了。"我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脑子里应该组织什么句子去回复他的"感叹"。要换作还有两三点力气的我，应该会转身直接继续爬了。

三伯边下撤边自顾自的说:"等会儿你劝劝你们那个大哥，他的状态也不是很好，现在这个速度不可能能按时登顶了。你劝劝他也下撤吧，早点下撤还可以少走点路。"

害，这是什么鬼逻辑，现在回想起竟然还有点点"冒火“，如果我计较的是下撤的时候是否可以少走一点路，那我为什么会选择出发呢？

我依旧没有搭理三伯的话，心想着，等会儿见到远航大哥的时候还是让他自己选择吧。

向下走的确要比向上爬省力些许，本应该先用前脚探探路是不是实的，但因为力气已经耗尽，索性就"豁出去”了，如果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头打滑了，那就...大不了摔一跤吧。

下撤了十分钟样子，远远就看见了远航大哥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等我们。看样子提前到的三伯已经进行了一番劝说，远航大哥看了看我，然后就说了句："那就一起回去吧"。三伯对自己成功收编下撤人员一名感到很满意，脚步更加轻快了一些，就十几步的样子，就把我们甩了好远。下坡的路还算比较明显，索性也懒得一直看着他，噢，忘了说，我对自己的判断还算准确。我吐了三次爬上的坡，还没有下撤到坡底，我已经又吐了三次。Tu~Tu~Tu在今晚变得跟流鼻涕一样的稀疏平常，但明显能感受到每吐一次，身体就更凉了一点。

脚刚从有斜度的地方踏到水平地面，就听见三伯的声音由远至近，"什么，谁要下撤呢？那我去接一下吧，让他自己也往下走着"

三伯就像四姑娘山的高人，一晃眼，就从黑乎乎中出现在我面前，还没等我开口问，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安排起工作。"你们两个先自己往山下走着，应该找得到路吧，我要去接另外一个男生，听说已经【意识模糊】了！等会儿再来追你们。"

什么？意识模糊？男生？谁呀？Jiahui？何老师？emmm，应该是Jiahui了，这家伙刚才嘻嘻哈哈的，应该是能量消耗过快了。

边想边咯吱咯吱踩着被雪覆盖的石头路，远航大哥大步的走在前面，此时才发现这个山凹间的平地这么得宽阔，前面除了远航大哥没有任何人了，头灯的光都聚集到那个又长又陡的爬上了吧。

在月光的照射下，眼前呈现出低饱和度但又要阴影和高光的画面，山脊并不是完全被雪所覆盖，怎么形容呢？就像红豆沙冰从顶上洒下白巧克碎，稀稀疏疏的铺在岩石上。

远航大哥在我正好能照亮的前方探路，虽然脑子已经晕得不行，但是走着走着，总能听见低沉的一些响声。

“Ga~Zhi  Ga~Zhi”，这个声音时断时续，晕晕的脑子已经无法处理这个声音，突然一个机灵。

这个声音好像那种深山老林里狼或某种野兽的低吼！突然闪现的一个结论就一下子把自己打清醒了！

脑子迅速处理周围的环境信息，最后，发现这个声音只是登山杖插雪太深后拔出来的时候跟雪摩擦发出的声音。还专门停下来再试了几次确认。

远航大哥走得更前面了，我准备加快速度跟上他一些，一脚下去，雪已经越过了鞋子。"但是我们来的时候雪没有这么深呀？"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又走了几步，我发现前面的雪特别的干净，没有一点脚印。

庆幸被吓后短暂的清醒，我叫住了前面的远航大哥，"远航大哥，我觉得我们可能走错路了，这里都没有脚印的样子。要不我们还是就在这里等三伯过来接我们吧！"远航大哥虽然没有回复我，但是也停下了脚步，找了一块石头靠着。望着山坡，只能看见零星的头灯光，也不知道有财他们现在他们到哪里了，有没有翻过垭口？

不停的踱步，不停的东看看西看看，山坳间也开始起风了，身体因为运动量减少而变得更冷了些。嗯，我害怕了，不得不承认。已经吐了七八次的我，身体已经在罢工边缘，但是完全看不到三伯，也不知道他等会儿是否能找到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走错了多少路，也不知道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不过好在，远航大哥还跟我一起的，感觉得出来远航大哥的状态也不是很好。

当时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不停的打转，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僵住。

“你们怎么走到那里去了！害！走错了！这都能走错！这么明显的路呀！赶快走过来！”这是熟悉的三伯的声音，好是亲切。我们的确走偏了30度这样子，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走，会上社会新闻吗？

下撤的人是Jiahui，虽然意识模糊，但他下撤的速度可是快快的，待我们回归正途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我们前面去了。

下撤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我已经走了这么远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觉得毫无意义，很魔幻。所以，今晚我是在做什么呢？大半夜在这又冷又没氧气的地方走来走去？想了想也就作罢，因为太冷了，还剩的那点精力经不起再想东想西。

直到，看见大本营石头房子的轮廓，嗯，要到了。

大本营还是这么的安静，马竟然还没有睡觉，在bia唧bia唧的吃草。

门没锁，推开门，习习坐起身来招呼我，Jiahui躺在炕上一动不动。我又重新钻回了睡袋。

这时+7推门而入，我很是吃惊，+7的状态一直都很好，完全没有想到她会give up。

"我手冻得不行了，感觉后面会更冷，小二哥跟我确认了一下，我就选择下撤了"她坐上炕上，不停的搓手，精神状态还是相当清醒的。

我安慰了一下她，毕竟，这种情况在我看来似乎更"不甘心"。习习也解释了自己选择下撤是原因，主要是腿没力了。

互相安慰了几句，我们都躺下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不知道冲顶的小伙伴现在到哪里了，但是这次我睡着了。

过了那么些时间......

四伯打开了门，把房间里的我们都叫醒了："赶快起来收拾了，他们都下撤了一半了，马上就要到了。"

嗯，剩下的小伙伴应该都全部顺利登顶了吧，真好！这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面对新年的第一天。感觉凌晨的走来走去就像一场梦。

收拾好东西，太阳已经高高挂在了头顶，快中午了吧。最先到达的是飞哥，背着他的大包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沐浴了日月之精华的人果然不一样，那精气神够够的。Jiamin紧接着返回了大本营，那精气神，就是女版飞哥。郑天、何老师都相继返回了，有财走在后面，但她那橘色的帽子依旧那么的显眼。很欣慰我们红裤子组合有一个代表冲顶成功了。

有财见到我们的时候，激动的神情还没等开口就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很开心她能有这次体验，探索了自己曾经没有触及过的边界。

除了Jiamin和领队，我们都选择了骑马下山，简直不想多走一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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